多民族、多语言的新加坡为语言习得提供了独特的环境，但也带来了挑战。 5月29日，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语言学与翻译专业博士生导师高虹在中国人民大学以《多语环境下的汉语习得与双语发展》为题，分享了他在新加坡十年的经验。新加坡——优势与挑战》三年研究成果。

高虹

新加坡儿童从小学开始接受双语教育，第一语言是英语，第二语言是母语。

从社会语言学的角度来看，新加坡是一个多民族、多文化、多语言、多方言的社会。 新加坡当地居民中，华人约占75%，马来人约占13.4%，印度人约占9.2%，欧亚裔及其他族裔约占3.2%。 新加坡的官方语言包括英语、汉语、马来语和泰米尔语； 方言主要由中国沿海地区的汉语方言组成，如闽南话、潮汕话、粤语、客家话、海南话等。15世纪末，中国福建、广东、海南等地的居民来到这里。当时的新加坡和马来西亚怎么开始学英语，与马来人结婚，生下的孩子同时学习华语和马来语。 如果父母懂得方言，孩子也学会了方言。 方言。 因此，新加坡至今仍保留着华语和中国沿海地区的各种华语方言。 （注：现代标准汉语以北京普通话为基本发音，以普通话白话文为语法标准和书写风格，在汉语地区广泛使用，但各地标准不同。）

新加坡的语言教育以双语教育为主，其中英语最为重要。 为了避免种族冲突，新加坡首任总理李光耀决定将英语作为新加坡的工作语言。 新加坡自1965年建国以来，宪法规定儿童从小学开始接受两种语言的教育。 第一语言是英语，第二语言是学生自己的语言。 母语。 这里的“第一语言”和“第二语言”不是语言学概念，而是政治定义。

另一方面，新加坡政府也逐渐认识到母语的重要性。 1979年，以前作为选修课的第二语言成为专科学校（相当于中国的高中）的必修课。 1980年，第二语言能力成为大学入学的要求之一。

新加坡人对这门语言的掌握程度如何？ 根据2010年人口普查结果，新加坡15岁及以上居民的识字率从2000年的92.5%上升到2010年的95.9%。对于能读写两种或以上语言的人来说，识字率从2000年的92.5%上升到2010年的95.9%。从2000年到2010年的95.9%。从56.0%增加到2010年的70.5%，这是一个相当可观的增长。 在15岁及以上的中国居民中，2000年有51.5%的人能读写两种以上语言，2010年这一比例增加到66.5%。高宏认为，明年这一比例将超过70%。

值得注意的是，今天的新加坡华文似乎面临着危机。 根据2010年人口普查结果，5岁及以上的新加坡华裔居民中怎么开始学英语，2000年在家中最常说中文的比例为45.1%，2010年为47.7%； 2000 年，23.9% 的人在家最常说英语，2010 年，23.9% 的人在家最常说英语，增加到 32.6%。 高虹解释说，新加坡家长普遍有“学英语环游世界”的观念，所以督促孩子学好英语，在家也倾向于使用英语。 因此，他们的孩子家里没有中文环境。 新加坡教育部正在采取措施试图扭转这一趋势。

中国方言也令人担忧。 五岁及以上的新加坡华裔居民中，2000年在家中最常说方言的占30.7%，2010年下降至19.2%。在华人家庭中，祖父母可能会说方言，但即使孩子能听懂，他们大多数也会回应用英语。 5岁至14岁的新加坡华裔居民中，2000年在家中最常说英语为35.8%，2010年这一比例上升至51.9%，这与政策不无关系。 例如，新加坡政府在20世纪70年代和1980年代主导的“说华语运动”，导致许多新加坡华裔年轻人无法有效使用华语。

与华人不同的是，2000年，5岁及以上的新加坡马来居民中有91.6%在家里最常说马来语。高宏认为，这是因为马来人对马来语有高度的认同感。 不过，这个数字在2010年也下降至82.7%。高宏认为，这并不意味着语言态度发生了变化，而是马来孩子长大后在学校学习英语的机会增加，并用英语回答长辈。他们回家了。

六七岁的孩子无法理解幽默和讽刺的语言

三岁是孩子语言习得的关键点。 儿童从出生到三岁的语言发展可分为四个时期。 6-10个月是牙牙学语阶段。 五六个月的时候，宝宝柔软的嘴巴就能发出世界上所有的声音。 这种能力会在7个月后消失。 从那时起，牙牙学语开始趋向于婴儿的语言。 环境。 单字周期为12个月左右，双字周期为18个月左右。 到36个月时，孩子的语言结构框架已经完全形成。

三岁以前儿童的语言发展是一个连续、有序、有规律的过程，既有连续性，又有阶段性。 两岁以上的孩子学习汉语时，可能发不出摩擦音，把“阿姨”读成“嘟嘟”。 家长们不必担心，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如果三岁以后仍有问题，可以咨询专家对症下药。 有些家长操之过急，两岁的孩子就能记住100个单词。 事实上，这只是孩子将单词存储在记忆中，但没有使用它们。 这不是语言习得。

今后，家长要注意，六、七岁的孩子还不能理解幽默、讽刺的语言，所以如果家长在这个时期对孩子说讽刺的话，孩子会感到困惑。 要真正理解隐喻等修辞技巧的含义，必须等到十一岁或十二岁。 父母必须规范自己的语言。

语言习得与认知发展相关。 多伦多大学的高红博士和她的同事研究了两岁半到三岁半儿童的认知灵活性。 实验中南洋理工大学高虹：新加坡儿童双语习得的优势与担忧，实验者要求孩子们比较不同图片中物体的大小。 例如，首先向孩子展示两张图片，上面印有一大一小两朵花。 “这两朵花哪一朵大/这两朵花哪一朵小？）”孩子的回答是正确的。 添加一张印有较大花朵的图片。 指着中间最大的一朵花问“这两朵花哪一个更大？” 或者指着中间最大和最小的花问“这两朵花哪一个更大？” “哪一朵花较小？” 孩子们还是没问题，但如果他们指着最大的花和中间最大的花问“这两朵花中哪一个是较小的花？” 或者指着中间最大的花和最小的花问“这两朵花哪一朵更大？”，三岁以下的孩子一般会指着三朵花中最小的或最大的花。这说明两岁的孩子虽然已经学会了“大”和“小”的概念，但认知灵活性的发展还没有完成，还不能理解大和小的相对概念。三岁到三岁半之间，回答此类问题就不会再出错了。

语言的发展也与身体的发展有关。 一方面，身体发育水平会限制词汇的习得。 例如，孩子很早就能理解“踢”，并能用脚模仿这个动作，但直到孩子亲自练习踢、身体感知体验和言语后，他们才会主动说“我要踢球”。发音。 参考可以帮助孩子真正掌握这个词汇概念，然后他们才会开始主动使用它。 另一方面，认知发展水平可以缓解身体发展水平的制约。 比如“拉”这个词，虽然孩子体力还不够强，无法完成这个动作，但是他们能够理解它的含义。

高虹利用皮博迪图片词汇测试来研究新加坡3至5岁华裔儿童的双语表达能力。 图为测试图。

新加坡双语儿童中英文混杂回答问题暴露隐患

高虹根据研究，将新加坡华裔学龄前儿童的语言发展分为五类：英语单语发展； 双语发展不平衡，以英语为主要语言； 双语发展不平衡，以汉语为主要语言； 双语发展相对均衡，有第一语言和第二语言。 语言取决于上下文； 双语和方言发展不平衡，以汉语或方言为主。

这些特征对孩子的语言习得有何影响？ 2013年至2017年，高虹和学生团队收集了新加坡67所幼儿园500名来自中产阶级家庭的3至5岁儿童的词汇数据，试图探讨双语儿童词汇习得与认知发展之间的相关性。

对影响词汇量因素的层次回归分析结果表明，父母在家与孩子说话时使用英语对孩子汉语词汇量的增加有负面影响怎么开始学英语，而有利于英语词汇量的增加； 而用中文跟孩子说话会有很大帮助。 儿童汉语词汇量的发展，但与儿童英语词汇量的发展无关。 因此，高虹认为，家长不必担心孩子学不好英语。 毕竟，学生在学校都使用英语。

研究结果还表明，一亲一语系统有助于提高孩子的汉语词汇量； 孩子接触更多的中国方言和其他语言对英语和汉语词汇也有积极的影响，因为多一种语言意味着多一种系统，孩子的认知会发展得更快。

高虹还利用皮博迪图片词汇测试（PPVT）来研究新加坡3至5岁华裔儿童的双语表达能力。 在她的研究中，她向孩子们展示了描绘不同动作的图片，并问他们：图片中的人在做什么？ 他/她是怎么做到的，你能模仿吗？ 他/她为什么这样做？

例如，展示一张吃披萨的图片。 “照片上的人在做什么？” 有的孩子回答“吃披萨”，而不懂披萨的孩子则回答“吃馅饼”，或者有的回答“他/她在吃”，有的直接回答“馅饼”。 接下来，如果孩子能模仿吃披萨的动作，就说明孩子的身体灵活性已经通过了考验。 最后，问“你为什么这样做”是为了测试孩子是否能在正确的社交环境中使用语言。

实验分为中文英语两个部分。 中文部分，要求实验者用中文与孩子们交谈，孩子们也必须用中文回答； 英语部分怎么开始学英语，情况恰恰相反。 但结果显示，很多孩子用中文回答英语问题，或者用英语回答英语问题，也有像“推那扇门”这样的双语回答。 高虹看到了双语回应结果令人担忧的一面，这也正是新加坡教育部所担心的。

12 岁之前开始学习第二语言以达到母语水平

高虹引用了加拿大约克大学的一项研究来解释双语习得的好处。 首先，提高社交沟通能力。 内向的孩子可以通过学习第二语言来扩大他们的交流。 其次，获得新的学习行为。 例如，有人用“三克油”代替“谢谢”来记忆发音。 其实这种技术也是一种学习行为。 如果有帮助的话，这并不是一个坏主意。 第三，建立“交际共同凝视”，即父母在教孩子语言时，凝视孩子的眼睛，与孩子一起凝视物体。 这种共同注视对于语言习得大有裨益。 此外，它还能提高认知灵活性、记忆能力、大脑可塑性等。

人类的语言能力在一生中不断发展。 影响双语发展的因素分为内在因素和外在因素。 内在因素包括年龄、识别声音的能力、认知能力、记忆力等。例如，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一项研究收集了世界各地以英语为第二语言的人的写作数据，发现：那些在17.4岁之前开始学习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人仍然可以达到很高水平的写作能力。 根据第二语言习得的一般研究结果发现，口语发音需要在12岁之前开始学习第二语言才能达到母语者的水平。

影响成人双语发展的外部因素包括历史事件、国家语言政策、经济条件、学习条件、工作性质、语言态度等。

高虹的另一项研究（Wang＆Gao，2016）以“扔”动词为例，研究不同母语者的词汇识别和习得特征。 她和她的团队要求汉语、英语和德语的母语人士完成“扔”动词的动作。 例如，母语为中文的人做了扔、投掷、投掷、投掷等动作，而英语人做了扔、fling、cast、hurl等动作，然后分别记录每个动作的力度、初始高度最后发现，在这些不同语言的投掷动词中，几乎不可能找到完全对应的单词。 这进一步说明双语学习者通过学习新语言获得了新的认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