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种的黄金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过去，小语种似乎都有自己的高端、精英标签。 在外人的想象中，学一门小语种光鲜亮丽，毕业后有很多选择。 要么进外交部，要么去外企赚大钱走上人生巅峰。

然而，小语种的光环正在逐渐暗淡大学里最后悔的专业，谁学谁受委屈，就连高考录取分数也在逐年下滑。

一门小语种是如何走到被00后抛弃的地步的？

小语种专业，气喘吁吁

在高校招生领域，人们习惯性地将英语以外的外语专业称为“小语种”。

阳光高考信息平台数据显示，全国有509所高校开设日语专业，171所高校开设俄语专业，151所高校开设法语专业，118所高校开设德语专业，100所高校开设西班牙语专业。

拥有上述所有辅修语言专业的外国语学院，近年来已经失去了高考考生的青睐。

重点外语学校的分数近年来开始明显下降。 比如在高考大省河南省，去年三大外语院校遭遇滑铁卢。 2022年考研不考英语的专业，上外河南理科最低招生人数将减少5万多人，广外理科将减少近7万。

此前以985分考入外语院校的网友直言委屈，“人生一大投资失败”，感同身受“泡沫破裂时买房的人”。

辅修语言专业也很难支持。 2020年和2021年，上外在吉林省招收的理科本科最低排名分别为2547人和2265人，2022年则大幅下降至6303人。

被冷落的不仅仅是专业性强的外语学院。 从知名的985院校到普通高校，近年来语文辅修专业的录取排名也在不断下降，甚至成为部分高校录取分数线最低的[1]。

倒不是小语种的祖宗有钱。 20世纪90年代，全球化迎来开端。 大量外资企业进入中国，外语人才极为抢手。 英语、小语种、国际贸易、国际关系等有点“国际化”的专业开始流行[2]。

享受时代红利的外语类院校分数水涨船高。 当时外语院校云集高分生，外语毕业生也自带光环。

十年前，“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考研不考英语的专业，站在时代前沿的小语种再次大行其道。

2015年以来，全国高校掀起了增设语文副专业的热潮[3]。 2017年，北京外国语大学新增11个小语种专业，次年新增14个小语种专业。 据扬州网报道，江苏35所高校2017年新增本科专业101个，其中小语种占50%[4]。

2018年，重点高校文理科辅修语言类专业申请线明显增加。 在中川，少数民族语言文科提前录取分数线比上年提高了27分[5]。

小语种的突然失宠让人唏嘘，其实早有伏笔。

学一门小语种，天天争高考

在豆瓣“大学后悔学小语种群”中，37000多名小语种人在告诫后人“不要与小语种亲近，否则会倒霉”。

有人抱怨，学习小语种意味着为了在短短几年内掌握一门陌生的语言，强化课程将成为常态，有的学校甚至将课程安排在大四。

学习小语种的经历让很多人求助。 很多学生抱怨说，高四，每天早上七点，考试没有范围，学习没完没了。

语言学习没有捷径可走，他们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在课外背单词、练习口语、听力和阅读书籍。

然而，一些学校的教学已经与时俱进。 有人发现，所选教材的内容还停留在20年前——

学了两年俄语，我发现我连“冰箱”都不会说，但我会说“伊卡洛斯”、“联合收割机”、“拿电烙铁”、“改进安全装置”。

新编的日语真的超级落后。 我说了很多词组，连日本人都惊呆了…… 语言变化很快，我们学了太多永远不会用的词。 但是人们生活中常用的词，可能我们考试连八都考不上……

近年来国际形势紧张也对留学产生了影响。 失去了在国外磨练语言的机会，一些学生选择在国内接受高等教育。

虽然高考分数在下降，但小语种考研分数却越来越高。 小语种硕士项目不多。 除了985院校和北京外国语大学，很多都是非华人院校。 以阿拉伯语为例，燕赵网数据显示，仅有13所高校开设全日制硕士点。

很多小语种研究生都下定决心要逃离这个专业。 但是，不学习高等数学和弱化英语训练的特点使他们更难跨专业。

尽管如此，一份500多人填写的小语种毕业去向表数据显示，超过半数读研的小语种学生选择了其他专业。

苦读久了，小语种大学生的含金量难免被冲淡。

有人觉得别人报班两年或出国留学，就可以轻松超过大学四年的语言水平。

《2020年语言学习趋势报告》指出，在线教育平台有超过1500万中国用户，23%和14%的用户正在学习韩语和日语，意大利语和法语比英语更受欢迎，未成年人语言不再是大学生的专属[6]。

2013年以来小语种培训机构也快速增长。据Blackboard Insights统计考研不考英语的专业，截至2021年2月，主要从事小语种培训业务的教育机构有125家，综合性小语种教育机构41家，日语教育机构40家[7].

小语种陆续加入高考，也将其推向了大众。

2018年秋季，高中外语课程在原有英语、日语、俄语基础上，增加了德语、法语、西班牙语。 此后，越来越多的高考考生将小语种作为高考外语。

据《南方周末》报道，2022年高考日语报考人数将超过25万人，全国高中日语学习者人数将接近70万人[8]。

少数民族的出路在哪里？

在语言人才日益饱和的今天考研不考英语的专业，学习这个专业是否有光明的前景？

以外国语大学法语专业的介绍为例，法语专业的主要出路是——

国内工作：可在国家机关、高校、外事、外贸、外企、国企、合资、中小民营企业、旅游等部门从事口译、笔译、经济和贸易、商业和跨文化交流。

出国工作：目前在非洲有很多中国企业，需要大量的法语翻译人才。 法语专业的学生可以从事外企的翻译和管理工作。

看似前途一片光明，毕业生却在就业时受到了打击——

小语种的高薪全部送到非洲和拉美换取青春。 如果他们留在中国，只能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就业，平均工资当然“高”。

BOSS直聘2022调查显示，目前小语种岗位主要分布在客服运营、教育培训、销售这三类进入门槛较低的行业。

除了就业机会狭窄外，小语种毕业生的薪资情况也不容乐观。

Mycos数据显示，2016届外国语言文学本科生（含英语专业）五年后平均月收入为8976元，低于全国本科生平均水平，月收入增幅仅为110%。 低于所有主要班级的平均增幅。

就业的艰难与苦难，让豆瓣群轮番上演吐槽大会。

例如，很多人抱怨上面提到的外派。 要知道，外派人员的工资已经不是年入百万的水平了。

在小语种毕业生引进方面，国企及一般制造业外派人员月薪普遍在10k-20k之间，性别歧视严重。 国内经验与情况不符[9]。

至于同行中的顶级职业——同声传译，在业内实属罕见。 “小人才多，大人才难求”。 这是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院长查明建对外语人才培养现状的概括。

小语种学了四年，找工作的时候却很少用到。 甚至有人抱怨因为大四考了八级，耽误了实习时间。

公考也是小语种人热议的出路，但小语种对应的工作岗位比例极少。

据我们统计，2023年小语种国考直属名额166个，招录191人，一些冷门语种更是多如牛毛，比如意大利语，只有7个名额. 留给大多数少数民族语文人士的公考选项，依然是竞争激烈的“三不限”。

更让人心酸的是，小语种就业是性别歧视的重灾区。

大多数辅修语言专业的女生远远多于男生。 然而，在就业市场上，女孩往往处于弱势地位。 大部分公开考试和作业的职位仅限于男性，这使他们本已糟糕的就业状况雪上加霜。

在翻译软件和AI越来越逆天的同时，对少数民族语言使用者替代的担忧也越来越大。 教室和教材在10年前可能变化不大，但机器翻译的进步是指数级的，何况大杀四方的chatGPT也应用到了翻译领域。

学好一门语言本身就是一笔巨大的投资，但惨淡的就业形势让它成为沉没成本。 有的人选择在小语种继续吃苦耐劳，有更多的人转身离去，寻求新的出路。

在豆瓣群里，有人发了一个问题“如果你有兴趣学习，你会选择学什么语言”，点赞最多的答案是“计算机语言”。

参考

[1] 常元通． (2021)。 小语种劝导与高考志愿填报。 2023 年 3 月 22 日从

[2] 陈艳萍． (2005)。 热门专业的变化：90年代初与“国际”的独活。 金陵晚报． 2023 年 3 月 22 日从

[3]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 (2005)。 教育部关于公布2014年本科专业备案和审批结果的通知。 2023 年 3 月 22 日从

[4] 中国青年报． (2022)。 高校新增本科专业2311个，本专业成热门！ . 2023 年 3 月 22 日从

[5] 中国传媒大学． (2018)。 2018年小语种录取分数线提前批复。 2023 年 3 月 22 日从

[6] 多邻国。 （2020）。 2020 年语言学习趋势报告。

[7]纪兰兰． (2021)。 小语种教学与培训：语言虽“冷”，轨道却不冷。 黑板见解。 2023 年 3 月 22 日从

[8] 苏有朋, & 庄泽玲. (2023)。 日本高考报考人数逐年增加。 全国人大代表呼吁完善小语种教育制度。 南方周末。 2023 年 3 月 22 日从

[9] 在湍流下安全。 (2022)。 激流之下安全丨小语种2022届应届毕业生最新工作分享。 后小语种时代。 2023 年 3 月 22 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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