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亚翔院士回忆高考:如果两三年后再参加高考,我的人生将完全不同
介绍
6月7日,2021年高考正式开始。全国1078万考生走进考场,很多人的命运迎来转折。
作为我国恢复高考后的第一位考生,中国科学院院士袁亚翔(简历附后)曾在《中国科学报》上撰文表示,感谢考试“给了我虾有机会从小溪游到河里,然后看到广阔的大海。” ”。
以下是袁亚翔自述过往高考经历全文。
我叫袁亚翔。 “亚”的意思是我是老二; “湘”的意思是我是湖南人。
1977年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时,我已经在家打工三年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农民。
40年前的高考给我的生活带来了颠覆性的变化。我相信,即使两三年后恢复高考,我的人生轨迹也会和现在完全不同。
当然,无论现在发生什么,我曾经是一个农民,内心深处我一直认为我永远是一个农民。
▲袁亚翔
五所“学校”中有四所就读
我出生在湖南资兴的一个村庄,我的母亲是我的启蒙老师。我最早接触计算机是在我躺在床上跟妈妈学珠算的时候。
那时我才四岁多一点,我总是和妈妈争论上学的事。后来妈妈又花钱给我买了课本。但她没文化,教不了我,所以我每天等村里的表弟放学,央求他们教我。
就这样我开始了学习。
我五岁多的时候就正式开始上学了。当时的学制与现在不同:小学五年,初中二年,高中二年,共九年。
上小学时,我为了赶上“复课发动革命”而跳级,和表弟们同年级。
我有一个上大学的叔叔。妈妈当时就告诉我:你要好好学习,上五所学校!这五所学校分别是初小、高中、初中、高中和大学。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大学这个概念。但后来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高考取消了,所以就没有人再提上大学了。
在我心目中,妈妈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能够从宏观的角度看问题,看到问题的本质。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山村里,她总是引导我学习,让我明白读书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充实的事情。她在我心里播下了学习的种子。
妈妈还教导我,无论发生什么,人都应该幸福地生活。这句话一直鼓励我要乐观。当事情发生时,我会对自己说:“天不会塌下来”。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妈妈把我叫到我面前,说:“雅翔,你现在比我懂得多了,妈妈帮不了你,以后你得靠自己了。”回想起来,这句话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永不停止追求知识的动力。
虽然我的学习成绩很好,但11岁时,我因身体不好而辍学了。但真正的原因是袁亚翔院士回忆高考:如果两三年后再参加高考,我的人生将完全不同,文革期间,高中生名额很少,全靠生产队推荐。
父亲担心球队会减少我家高中的名额,因为同年级的兄弟姐妹太多了。所以他让我休学一年湘潭英语外教一对一,希望这能增加我上高中的机会。
放学休息后,我必须回家放牛。一年后,邓小平同志回国主持工作。他注重教育湘潭英语外教一对一,使高中招生由剧组推荐改为依靠考试。于是我就直接通过了考试,进入了高中。
1975年初,我15岁,高中毕业。
改变农民生活的机会
高中毕业后,我毫无悬念地回家种田,插秧、犁地、种地……所有的农活我都包揽了。我还担任过生产队的出纳、会计、保管员。
我成了一名普通的农民。
如果说我和其他返乡务农的同学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我一边干农活一边继续学习数学。
父母从小就认为我学习不错,经常告诉我:“学习没有坏处,有时间就看看书吧。”我想他们当时还不知道读书的好处。
那时我能找到的书也很稀缺。这三年里,我主要是一遍又一遍地翻阅我能找到的初高中教材。
我叔叔在中学教书,给我找了文革前的课本。那些课本比文革时期的课本还难。因为对数学感兴趣,我在煤油灯下接触了任意角三等分、费马大定理等数学知识。然而,这三年我并没有继续学习物理化学课程。
回想起煤油灯下的那些夜晚,我似乎不断地给自己设定挑战,看看自己能否解决一些难题。如果我能解决这些问题,我会有很大的成就感。对我来说,这就像今天孩子们玩电子游戏一样有趣。那时我并没有想过要上大学。
1977年,改变命运的消息被镇上的父亲带回村里。
那时我已经十七岁多了。如果两三年后恢复高考,按照当时家乡的习俗,我可能会很早就结婚生子;按照我的性格,结婚后,我可能不会再参加高考,而是会选择做一个诚实的人。农民。也许像我哥哥一样,我会早点生孩子。
当时,父亲找到生产队队长,要求给我一个月的休息时间,复习、准备高考。请假获批后,我回到原来的高中母校复习。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我当时生活在湖南一个落后的农村,但中学校园里有很多因“文革”而被下放到农村的好老师。他们中不少人是“文革”前毕业于国内名牌大学的。本科生和研究生。
老师们细心地指导我们复习,还给我们布置了一些模拟题来完成。
后来“文革”结束后,这些教师又被调回市内高级学校。现在回想起来,我不得不感叹家乡的中学很难有当年那么好的师资队伍。
“文革”给整个国家带来了灾难,却让我这样一个乡下孩子意外地遇到了一位好老师。
对于恢复高考,我和家人自然很高兴,但也没有想太多。我只是觉得小时候总希望能读五所学校,但只能上四所。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尝试参加最高级别的考试了。 。
如果你能上大学,在那个时代的农村,就意味着你可以成为一个“国家的人”。大学毕业后,国家给你分配工作,拿工资,端上“铁饭碗”,就能养活父母。
我的志向相当“前卫”
那时我不确定自己能否考上大学。毕竟,我已经高中毕业三年了,住在一个偏远的村庄。我不知道自己和母校以外的人相比到底处于什么位置。我以为山外有山,山外有天。不知道录取率是多少。
同时,我还是一个爱家的人,和妈妈的关系非常好。我不想离开湖南去学习和工作。就连长沙也感觉很遥远。
于是,老师们考虑到我的情况,指导我填写了高考申请表:湘潭大学数理系计算数学专业。
关于专业的选择,我当年的中学老师可以说是非常前卫和有远见的。
因为在我们国家,电脑是“文革”时期刚刚出现的东西,我们农村孩子根本没有听说过。老师们认为我喜欢数学,认为数学如果和计算机联系起来会有很好的发展前景,所以他们帮助我做出了这个选择。
我的高考是初中时在母校参加的。那是1977年12月,我记得选了四门课:语文、数学、政治、物理和化学。好像没有英语考试。
考试结束后,学生们没有比较答案,也没有互相询问任何事情。两天考试结束,我就直接回家干农活了。因为我已经因为请假复习耽误了很多农活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去县城卖菜的邻居回来了,说在县城张贴的大红名单上看到了我的名字。几天后,制作组发来了湘潭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那年我成为队里唯一考上大学的人,一家人都很高兴。
后来我了解到,我们1974届的高中毕业生参加高考的比例甚至比1977届还要高。因为我们初二、高一赶上了邓小平复学,大家都在争着读书。那段时间,学校还举办了各种学科竞赛,学习氛围十分浓厚。
但当我们即将高中毕业时,教育的政策方向又发生了变化,“向黄帅学习”、“上交白卷”的风潮开始流行。后来的学生基础没有我们那么扎实。
这所大学和我们农村很像
与每年9月开学的现学期不同湘潭英语外教一对一,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于1978年3月入学。
当时家里人给我收拾了一套较新的被褥,所有需要换的衣服都放在一个小木箱里保管。我还买了新的脸盆和毛巾。我挑着行李,穿着一双新买的解放鞋,踏上了上大学的路。
我从郴州坐绿皮火车到湘潭。习惯了如今高铁和飞机的年轻人可能很难想象,这列火车走走停停,300多公里的路程花了20多个小时。当我们到达火车站时,一辆校车来接我们这些新生。
当我们到达湘潭大学时,我的第一印象是:这所大学看起来和我们农村很像!当时湖南大学地处荒郊野外,由于正处于复工阶段,各地都在进行基础设施建设。
一下车,我踩到了泥地上,我的新鞋就变成了泥鞋。
▲袁亚湘(后排左一)进入大学后的第一个假期与家人合影。
好在我是在农村长大的,不知道大学校园应该有多美,所以并没有感到失望。
当时,学校第一座教学楼尚未建成,唯一的建筑是学生食堂和六栋学生宿舍(男生住在西1号楼到西4号楼,女生住在东1号楼和东2号楼) )。
我住在西2号楼205室,和12名同学住在20平米左右的宿舍里。双层床有6张,两边各3张,中间有12张小桌子。整个宿舍挤得连脚都没有落下的地方。
不过,我的抗干扰能力得到了锻炼。无论有人大声说话还是打牌,我都可以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看书睡觉。
第一学期,学校没有教学楼,所以我们很多课都是在食堂上课。吃完饭,我们赶紧把食堂布置成简易教室,开始上课了。不同的班级在食堂的不同角落举行。
有时,我们要步行近两里路才能到校门外六路公交总站旁的一排小平房去上课。
我曾经听过一个传闻:湖南省领导在为湖南大学选址时,来到羊谷塘以北的荒野,指着自己的脚说:“这里不长草,不长草。”废物得到再利用,这对于建立一所大学来说是完美的。” !”
不过,翔大确实是建在黄土上,当时没有草。学校后面山上的树是我们学生种的。除了绿化之外,我们还收集了石头,铺了球场。
那时候,老师的条件比学生还要艰苦。由于没有教师宿舍,老师们都住在学校周边的村民家里。每天为了上学,他们必须沿着山脊穿过农田步行数英里。
母校,我为你骄傲
即使在如此困难的条件下,老师们仍然以极大的热情和精力给我们上课。
印象最深的是李寿佛老师教我们《数学分析》和唐友华老师教我们《线性代数》。尤其是李老师的《数学分析》非常好,引人入胜。这就是我们班很多同学爱上数学的直接原因。
我的室友、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著名数学家徐金超教授曾说过:李守福老师教的数学分析是世界上最好的!
翔达让最好的老师来教我们基础课程,让我们得到最好的训练。
学校还专门安排老师给我们几个学习好的同学上小课,让我们学到更多的知识。老师们还辅导带领我们参加湖南省大学生数学竞赛。我参加的湖南省大学生物理数学竞赛,一等奖有四名,其中湖南大学有两名。
来到湘潭大学后,我从最基本的ABC开始学习英语。为了进一步提高我们的英语水平,学校从全校选拔学生组成了英语提高班,并专门安排了外教给我们口语课。
记得有一次上课,外教让班上的一个女生回答一个问题湘潭英语外教一对一,指着她说:“第二排的女士,请回答这个问题。”女孩站了起来,红着脸说道:“我不是淑女,我是女孩。”大家都笑了。
母校在生活、职业规划等各方面也为我们提供了很多帮助。我记得与我考研有关的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毕业后考研的时候。当时,学校刚刚重新开学,急需补充师资。规定,所有湖南省数学竞赛获奖者不得考入其他学校。当时数学系主任郭庆峰教授去找学校争取让我报考中科院,让徐金超报考北大。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有利于我和徐锦超的成长,有利于扩大湖南大学在海外的影响力。
第二件事是大学最后一个暑假,我没有回家复习考研。郭老师亲自回到长沙,让我整个暑假都住在他的公寓里,为我提供了一个安静的复习环境。
住在郭老师家对面的中文系主任王钦教授和他的家人在日常生活中给予了我很多照顾。
在湖南大学四年,无论风雨无阻,我每天早上都跑5000米,每天下午晚饭前打半个小时排球。我从小体质就弱,但是通过这四年的锻炼,我变得非常健康。我还在湖南大学生运动会上获得了1500米和5000米第五名。
在湖南大学的四年是我人生中最关键的四年。我的身高不仅从1.69米长到了1.77米,更重要的是世界观的形成和基础知识的积累。
在湘大度过的四年,也是我人生中非常幸福的时光。我不仅得到了鲜花,更重要的是,我身边有很多良师益友。现在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会自豪地说我是湘潭大学毕业的。
从事数学研究多年,曾有记者问我收到过的最糟糕的审稿意见是什么。
事实上,我一生中最深刻的批评是我的初中数学老师给我的。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我们班的某同学,数学成绩好了,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尾巴翘起来了。其实,他还是小溪中的小溪。小虾米”大河都没去过,更别说大海了!”
上了大学后,我觉得这句话很客观。知识的海洋是如此广阔。尽管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我仍然一无所知。
感谢四十年前的考试,潇潇有机会从小溪游到河里,再看到浩瀚的大海。
轮廓
袁亚翔
1960年出生于湖南资兴,1977年12月参加高考,1982年毕业于湘潭大学数学系获学士学位,1986年获英国剑桥大学博士学位。现任中国科学院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科协副主席、中国数学会理事长。
从事运筹学研究并取得系统成果,在信赖域法、拟牛顿法、非线性共轭梯度法等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曾获发展中国家科学院数学奖、国际数学二等奖国家自然科学奖、美国工业与应用数学会杰出贡献奖、首届冯康科学计算奖、中国数学会陈省身奖、中国工业与应用数学会苏步青奖数学。
2011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 2014年当选为巴西科学院通讯院士,2015年当选为发展中国家科学院院士。
(本报记者 肖杰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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