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关停潮还在继续。3月1日，上海市徐汇区民办第益幼儿园宣布停办。公告显示，受出生率下降影响，幼儿园招生遇到困难，无法继续运营。

迪益幼儿园是一所位于上海中心城区优雅别墅内的精品幼儿园，要求专职教师本科以上学历，学校以英语、音乐、体育为特色，每月学费高达8500元。

TI幼儿园每年只计划招收20多名学生，它的倒闭就是一个典型案例。随着适龄儿童数量的减少，全国幼儿园数量已连续两年减少，但此前倒闭的幼儿园中农村幼儿园占了相当一部分。如今，招生数量非常有限的营利性幼儿园也开始倒闭。学前教育的未来在哪里？

教育部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2023年，全国共有幼儿园27.44万所，比上年减少1.48万所，下降5.1%；全国学前教育幼儿4092.98万人，比上年减少534.57万人，下降11.6%。

近日，各省相继发布2023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也显示，在园幼儿数量和幼儿园数量普遍减少。

重压之下，幼儿园也在努力走出舒适区。“说实话，以前幼儿园都是等家长送孩子来，现在学生数量缩水了，就得出去招学生，不仅在社区，还在抖音、小红书上招。”北京一家高端民办幼儿园的园长张杰（化名）说。

专家指出，虽然我国学前教育整体进入负增长阶段，但大幅减少的局面不会持续较长时间，2035年之前幼儿园幼儿数量将恢复稳定。

这为学前教育的普及发展提供了重要的窗口期，若加快优化资源配置，加强对教师的经费投入，将具有深远的社会价值。

幼儿园关闭新趋势

幼儿园仍在分批缩减。3月27日，四川省石棉县教育局发布通知，同意7月份关闭5所民办幼儿园。通知称，届时，在园幼儿需要安置。

与人口状况紧密相关，我国学前教育规模变化呈现出鲜明特点：

一是学前教育总体规模进入负增长阶段，且下降速度加快。从2021年开始，我国幼儿园幼儿数量出现减少，结束了此前连续17年的增长态势。近两年，幼儿园幼儿数量减少的曲线急剧加剧。教育部数据显示，2021年，全国幼儿园幼儿数量较上年下降0.27%，2022年降幅扩大至3.7%，2023年进一步扩大至11.6%。幼儿园数量下降幅度也较大，2022年下降1.9%，2023年增长5.1%。

近期，各省相继发布2023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一些地方披露学前教育规模，入园儿童数、在园学生数、园所数等普遍减少。

其中，河北、福建、湖南等东中部省份幼儿园幼儿数下降幅度超过全国平均水平，湖南2023年下降幅度高达15%，已连续3年下降幅度超过全国平均水平。

此外，北京、天津、内蒙古、江苏、浙江等省份常住人口较上年有所增加，但公园人数仍然出现负增长。

其次，城乡学前教育规模出现分化。根据《中国教育统计年鉴》，2018年我国农村幼儿园幼儿数量开始下降，2022年城镇幼儿园幼儿数量开始下降。2021年农村幼儿园数量开始下降，而截至2022年城镇幼儿园数量仍在增加。

2023年8月，安徽省临泉县教育局发布公告，当地50所民办幼儿园将停止办园学龄前人口减少：幼儿园需加大财政投入自救，占2022年该县幼儿园总数的11.8%，其中农村幼儿园31所。

2023年11月29日，湖南省教育厅发布通知称，原则上不再新增农村幼儿园。

但2024年开始，不少个案出现新的苗头。3月1日，上海精品幼儿园帝益幼儿园宣布停办。此前的2月21日，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政府宣布容桂贝杰尔幼儿园停办。据悉，贝杰尔幼儿园是一所大型高端幼儿园，每学期学费1.5万元。

“招生难已经成为行业现象，高端营利性幼儿园同样如此。”北京一家高端民办幼儿园园长张杰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顺德英语外教一对一收费，由于招生数量减少顺德英语外教一对一收费，张杰缩小了每个班的班级规模，并全部配备外教，希望通过提高服务质量来吸引家长。

她表示，集团旗下一家位于二线城市的幼儿园已经关闭，“这家幼儿园开办以来一直在亏损，但我们认为高端幼儿园是差异化服务，所以一直期望扭亏为盈。现在学生数量减少了，这个期望也就没有了。”

“以前生源充足的时候，营利性幼儿园的高收费带来了高额利润。但现在孩子少了，幼儿园不敢贸然涨价，住房、师资等成本高涨，一下子带来了很大压力。”张杰说。

多种招聘方式

面对招生危机，幼儿园开始自救。

招生季，张杰所在幼儿园的小朋友家长发现，自家孩子游园、参观博物馆等集体活动突然增多。“每次活动结束后，老师们都累得只想躺在床上不起来了，孩子们却很开心。其实，除了丰富孩子们的日常生活，我们也想借此机会，在公共场所展示一下幼儿园的管理水平。”张杰笑着说。

一些幼儿园开始转向自媒体，比如，一些活动，比如消防安全，会从消防员开车入园开始，一直到活动结束，进行直播。有的幼儿园开通了厨师的抖音账号，拍摄厨师做饭、给小朋友端菜的场景，暗示幼儿园的菜不错。《1993年幼儿园老师的一天》、《幼儿园老师被粉丝认出的一天》等“种草”短视频，出现在各大网络平台。

学前教育规模在缩小，但情况并非一成不变。

近期，多位学前教育专家发布了2035年前后学前教育规模的研究成果，结果高度一致。辽宁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教授李德贤等人指出，2021年以后我国幼儿园幼儿规模将快速下降，2026年左右下降趋势趋缓，随后保持较为稳定的下降趋势。中南财经大学教授李祥云等人指出，2024年至2035年我国幼儿园幼儿规模趋势为先减后增。

由于学龄人口减少，2023年我国学前教育毛入园率将提高到91.1%，提前完成“十四五”规划目标。

中国教育科学院区域教育研究所副研究员于莉认为，学龄人口减少是我国优化学前教育结构的难得机遇，也是调整学前教育发展方式的难得机遇，可以推动学前教育实现由“量”到“质”的跨越。

也就是说，虽然学生数量在减少，但幼儿园本身不能气馁，学前教育的公共政策也不能放松，现在加大力度，可能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探索未来的保护机制

小班化可以作为我国学前教育的探索方向。

芬兰在幼儿教育与保育方面实行严格的小班制，3-5岁幼儿师生比为1：7。我国《幼儿园教师人员配备标准（试行）》规定，幼儿园每班幼儿人数一般为：小班20-25人，中班25-30人，大班30-35人，混合班不超过30人。教师数量为每班2名专职教师加1名保育员，或3名专职教师。

“由于学生人数减少，我们幼儿园的班级规模实际上有所缩小，最大的班级不超过15个孩子。但我们并没有减少教师数量，每个班级仍然有两名专职教师、一名外教和一名保育员。”张杰说。

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对21世纪经济报道表示，由于适龄儿童数量减少，幼儿园关闭在所难免。但如果借此机会提高幼儿园建设标准，推进“小园小班”建设，提高师生比，则有利于扩大和优化现有学前教育资源配置。

熊丙奇认为，如果能将幼儿园班级数压缩到小班10人、中班15人、大班20人，将改善我国幼师工作环境，提高幼教质量，如果还有“空缺”名额，可以用来招收2—3岁的幼儿。

区域内幼儿园资源配置和质量提升需要统筹考虑。

深圳市龙岗区已组建15个幼教集团，推行集团化办学管理，组建42个小学学区，通过推行学前教育分区管理，充分发挥优质资源的辐射带动作用，打破幼儿园之间的壁垒，缩小幼儿园之间的差距。

2024年，泰宁县成为福建省首批“国家普及平价学前教育县”，这个总人口只有14.1万的小县，学前三年入园率达99.33%，平价幼儿园覆盖率100%，公办幼儿园幼儿入园率达85.19%。

公开数据显示，2020年至2021年，泰宁县出生人口2502人，但2024年城镇适龄儿童数量将达到2358人。也就是说，农村适龄儿童规模极其小而散，只有加强公办幼儿园建设才能满足农村学前教育需求。泰宁县在全县9个乡镇至少建立了1所中心幼儿园，村级根据需要布置了16个农村流动教学点。

在校学生数量减少了，但学前教育经费不能减少，因为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对学前教育质量的要求也相应提高，而人均学前教育经费是与人均GDP的增长挂钩的。

2023年8月，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印发《关于实施新时代扩大和提升基础教育质量行动计划的意见》，提出各地公办幼儿园人均公用经费标准到2024年原则上要达到每生每年600元，一些确实困难的地方可以延长到2025年，有条件的地方可以进一步提高，现行标准高于600元的地方不得降低。

在增加财政投入的同时，也要提高资金使用效率，目前各地区都在进行探索。

2023年11月，教育部在全国选择了35个试点地区，完善普惠性学前教育保障机制。作为试点地区之一的广州市番禺区提出，研究确定各类幼儿园成本和补贴分担比例，建立与经费、补贴水平相适应的收费标准动态调整机制，建立普惠性幼儿园奖补与办学质量挂钩的联动机制。

3月13日，西安市政府办公厅印发《关于印发推进公办幼儿园扩园提质实施方案的通知》。规划提出顺德英语外教一对一收费，到2027年，各区、县（开发区）公办幼儿园幼儿入园比例达到60%以上，对达到65%、70%、75%以上的，分别给予一次性补助1000万元、1500万元、2000万元。

熊丙奇认为，学前教育的投入不应因适龄儿童数量的减少而减少，政府还应加大对生源减少的民办普惠性幼儿园的支持力度顺德英语外教一对一收费，弥补生源减少造成的托幼费用差额。